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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徽州的烟火气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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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良顺

我认识许若齐老师已近三十年,从“许老师”到“许主任”,再到“许校长”,而认识他的文字应是近10年内的事,是随着我对文字兴趣渐增而日趋深入的。《晨起一杯茶》是我真正意义上通读许老师的第一本书,且是几天时间内一口气读完的。

一直以来,总觉得读许老师的散文让人感到轻松,且余味缭绕,没有引经据典的晦涩,少了华丽辞藻的腻味,避去了人生感悟的沉重,读其文,仿若旁听几位老秀才在酌酒“说憋”,微醺态,弥漫着老徽州的烟火气,画面感十足。

这种画面感并非大段大段的描述,大部分时候仅是一个字,一个词,或是一句话。许老师现在极少喝酒,或是喝酒极少,甚至不喝,但他文中的酒却是活灵活现的,《文火》中“顺便沽得上好绍兴花雕一瓶”,一个“沽”字把古时的糟坊酒肆写得满街飘香。而酒后的微醺状,更是栩栩如生,《一街凉意渐起》,“带着些许薄醉,踏着幽亮的石板路缓缓而归”,《汊口有个包子店》里,“直喝得酒入口如甜水一般,然后一切都变得依稀仿佛”。“薄醉”是酒后状态,似醉非醉,似醒非醒,而“依稀仿佛”该是酒醒后“断片”的感觉了。

许老师笔下的吃和烧,寥寥数字,可让人唇齿留香。《火熜》烘盖上,“正垛着两个瓷碗”,《剃头》店“对面是一个烧饼店,卖的是当时在屯溪颇负盛名的‘蟹壳黄’,馅是用五花肉丁与梅干菜羼成的”。一个“垛”字,让人看到这两个挤在火熜盖上的瓷碗,尤其另一碗里的两个茶叶蛋,“酽酽的汁水煨开了,微微地泛着涟漪”,这样的茶叶蛋能不鲜香诱人吗?“羼”字更是把烧饼里的五花肉和梅干菜写得缠绵欲酥,读着此文,自然要咽一下口水。

即使炉灶里的火苗,在许老师眼里也那么灵动。“几口大锅支起来了,大块的劈柴在锅底熊熊燃烧”,“腾出”的火焰,把狗肉的香味飘向四方。《老虎灶》“炉膛里的火热烈又生动,大锅里的水沸腾又快活,一切都显得温情绵绵”。《文火》“与武火(明火)相比,是缺失了张扬与恣意,但它那份含蓄和内敛所带来的热能,却没有一点轻浮”。这些精灵般的火煨出的食材“酽烂入味”,或是“糜而不烂,入口即化”,哪怕是老虎灶上滚开的水,泡上一壶劣质的绿茶,就着几个烧饼,也让人“好生羡慕”。

老徽州的往事已渐行渐远,在发黄的《家谱》里,“多少年的沧桑事变,老家下汶溪的祠堂几成废墟,只能从断垣残壁间的蓬蓬野草里,捡拾些破砖碎瓦,细细辨认上面的纹理,漾出些怀旧的情愫”。在歙县北乡,有《好大一个村》,“它的族谱里,迄今为止,最炯炯生辉的当数明代的许国了,他的名片是用石头做的——一座巍峨高大、精美无双的八脚牌楼”。还有“那些经商致富的许村人”,“大把大把的银子,衍化成青山绿水间的牌坊祠堂,古居阁楼”。在许老师的记忆深处,仿佛就在昨天,却也已忝列到末代徽州的影像里,包括《除夕夜》“做点生动活泼的坏事”,《木器厂》附近的纺织厂,“到点如开闸放水,淌出一大批漂亮的女孩”。“漾出”的、“淌出”的、“衍化”的、“石头做的”,徽州岁月变迁的画面,一幅幅缓缓回放,依然“生动活泼”。

如今城市的风景已趋雷同,许老师的笔,蘸着丹青大师的墨,一幅乡村画卷在徽州的青山绿水、粉墙黛瓦间挥毫天成:《黄村》“初夏的风盈满了车厢”,“举目皆是浓得化不开的绿”;《我们的田野》“若细雨潇潇,则宛如在淡淡洇开的水墨长卷中行走”;《双木小筑》窗外的“月光如水一样泄着”。在《徽乡之秋》,“一出门迎头遭遇到几只正在散步的鸡,很旁若无人的”,“有一只伸颈一声,引出那边水塘里一群鸭子的嘎嘎一片”,“鸡鸭一对话,氛围陡然就烟火和生动起来”。

不管人在画中,还是画在手中,徽州终究成了“过去式”。赵焰老师曾写道:“徽州从来没有消失,她只是和逝去的时光在一起”,但有些东西却是一去不复返了。

徽州已经过去,徽州人一直在延续着。

本文来源:黄山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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