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脚木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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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5/6/24 0:53:00

竹林外的世界刚抹上一层淡淡的绿雾,而村子口已是桃蕾初绽,柳吐鹅黄。叽叽喳喳的雀儿在枝间窜跳,热忱欢悦地唱起了春的梦语。春天是美丽的。

慕容生对春天有些反胃和倦意。小时候,慕容生最爱问父亲,山那边是什么呀?父亲说是山。那边的那边呢?山,还是山。慕容生不作声了。看着远处,山第一次使他那样疲倦。慕容生想,这辈子是走不出这里的群山了。城市是有的,但十分遥远。他只能活几十年,所以,等到他走到那里时,就已经死在路上或山中。慕容生觉得自己还应该有个老婆的,带着老婆一起上路。老婆会给自己生个儿子,当自己走不动的时候,儿子就长大了,继续往前走,总能走进城市的。

不,慕容生已经等不得了,想自己亲自进城闯一闯。

01

进城

大清早起来,慕容生打起背包翻山越岭去那个叫白合场的乡场镇子上赶公共汽车。足足三个多小时,车窗外的风景从熟悉到模糊再到变得逐渐陌生。到了车站,下了车,慕容生慌神了。人来人往,分不出东西南北。肚皮确实有些饿了。慕容生赶紧走进一家店子,准备吃碗豆花饭。

老板,一碗豆花,再加一盘凉拌青菜头。赶了小半天的山路又坐了大半天的车,真是饿了,慕容生大口小口地往肚皮里吞东西。其间,慕容生还加了两次辣椒水,饭是一碗一碗堆着尖尖地加着。一算账,慕容生就愣了。二十大几元呢。豆花饭,乡场上王大娘的店子里才三元钱,饭是随便吃。青菜头,在村子里是堆着喂猪的,都不要钱的货。怎么在城里就卖成肉价钱呢。

老板娘说,愣着干什么,开钱呀,你不会是想吃白食吧。

一听说有人吃白食,里屋内就出来人了。是老板。那家伙,肚皮挺得比水缸还大,手里切菜的刀还提着呢。慕容生吓了一大跳,一手一手结了账走人。

出现了车站就是十字路口了。慕容生径直走了过去。惨了,被带着“红布笼笼”的老太婆捉了个正着。老太婆一顿猛批,把慕容生耳根子都羞红了。过了十字路口,麻烦事儿又来了。慕容生身体内的那地方有点不舒服,想撒尿。慕容生把颈脖子都伸长了,左看右看,就是找不到地方方便。使劲儿憋着,东窜西窜来到一个小巷子拐角处,看一眼,四下无人,终于行起了方便之事。可刚行事儿完毕,一行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正好路过,对着慕容生指指点点,又是一番批评教育。慌得慕容生撒腿就跑。

02

广告

跑,你能跑到哪里去呢。进了城,你得找工作找活儿干找点事儿来混到手呀,你又不是神仙,进城来周游一趟就算了事儿了,还得吃喝拉撒睡呢。

干什么才能混着手脚混混肚皮呢?慕容生慌了。这才想起自己除了挑水劈柴栽秧播种喂鸡喂鸭,还真干不了些什么。慕容生突然想起头天经过一条小巷子时,看到墙上贴着的一条小广告,说是一家什么什么公司招聘什么什么业务员。虽然慕容生还弄不醒火业务员到底是干什么玩意儿的。管它三七二十一哟,混肚皮要紧,就去试一把,反正闲着一也是闲着。

接见慕容生的是个女的。虽然脸上粉涮和涂抹的活儿都做得很精细,但眼角里的纹路仍然亮体亮面地摆着,看得出来,四十还得往外说。女的自称是公司的副总,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像老丈母娘看新姑爷一样仔仔细细地对慕容生打量了一番,然后领着进了里屋,见到了老总。副总差点把鼻子都处到了老总的耳朵里。虽然说话的声音很小,慕容生还是听见了。这小子,看起满老实的,我看可以用用。老总点点头说,明天是星期天吧,那你可以来上班。慕容生一听这话,感动得点头时差点儿把脑袋瓜子点到了老总的办公桌角子上。

第二天,周末。慕容生再次来到公司准备正二八经上班时,接待他的还是那个女的副总。副总正在办公桌上写着什么,头也不抬地随手递给慕容生一大把广告单,嘴里嘟了几句。今天你的工作就是把这些东西拿到街上去贴了发了,共计份,每份一角钱,共计50元,完事儿后回来到财务领钱。

就干这事儿呀。干这事儿咋了,有事儿干就不错了。副总一句话把慕容生的话打在了一边。

慕容生左手提着浆糊桶子一个脑袋像浆糊一样,右手拿着排刷,腋窝子里夹着卷成圆筒的广告单来到大街小巷,像过街的耗子一样四处张望,寻找着下手的地方。第一次干这事儿,真有点牛吃南瓜找不到下口之处。还好,见着一根电线杆处无人,像鬼子进村一样走过去干起活儿来。贴了第一张,破了胆儿,一切就好办了。顺着那条街不像街巷不像巷的路走上五六步便贴上一张。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五十元白花花的人民币顺顺当当地进了口袋。慕容生乐了,乐得半夜都没睡着。城里混日子,不过如此而矣呀。一碗牛肉面下去,睡着时打嗝儿都差点喷出油来。

第二天就不那么顺当了。当慕容生走在街上刚用排涮在电线杆子上涮了两下,贴上第一张广告单正站着暗自欣赏自己的杰作时,一只有力的大手捏在了肩上。转身一看,是一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一大把落腮胡子的汉子,还戴着“红布笼笼”。撕了。那人两眼圆瞪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虽然脚杆子打闪闪,慕容生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懒着。汉子见着,便一把上前把广告单撕了个稀烂,然后照着浆糊桶子就是一脚。慕容生跑过去,还好,打倒了半桶,提着桶子赶紧溜了。

在后来的两个多小时里,慕容生真像一只过街耗子,四处流窜,四处挨打。在第三中学门口,差点儿被学校的保安“请”进了办公室。在居委会的门口,一位老太婆上前牵着慕容生的手说,小伙子,有什么冤情,就到政府到法院去,我们这儿你贴满了也管不着呀。在2号码头,一位“棒棒儿”跑过来对慕容生说,兄弟,我正急,早上出来没带纸,你就拿两张给我方便方便。

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最要命的是,当慕容生在滨江路的一堵墙上贴上一张广告单时,回头一看,一大堆人正望着他笑呢。慕容生不明白他们笑什么。人是越堆越多。慕容生发现其中有些人和事儿说得不大对头,赶紧跑了。转了几个小巷,慕容生坐在一砣石头上想,自己身上没什么问题,也没什么可笑的地方。然后随手拿起没贴完的广告单一看,全明白了。妈妈呀,这家伙,上面全是性病广告,第一则标题叫什么什么我的第一感受。慕容生恨不得找个缝缝儿窜进地里。

03

遇贼

这世间,好人不一定都好,坏人也不一定都坏。慕容生想,爷爷的这句话,还真有道理。虽然爷爷只在村子口的黄桷树下那间四处漏风的学校上过半年“鸡婆学”私塾,屁股还被那个鼻梁子上架着老光眼镜的王二先生打得啪啪响。爷爷偶尔说出一句话来,还不能小瞧。他自己这个慕容生的名字,就是爷爷起早摸黑忙了三天三夜取出来的。

那天是星期三,慕容生从城市西头的麻柳沱坐3路车去一家公司办事儿。恰逢早上上班高峰,一车子人满满的,挤得很。慕容生被挂在车厢过道里,动弹不得。车刚一出站,慕容生感觉到有人把手轻轻伸进了自己的西服口袋里乱摸。绝对不是性取向的问题,是遇贼了。慕容生就是懒得理他。心里明白,从家里起身时,就带了二十元钱,且放在内衣口袋里的。那西服的口袋里,除了一份文件外,其余是一个纸花花儿都没有。车开到邻玉场时,下了几个人,车厢内松了些。慕容生低头一看,坏了,文件不见了。真他奶奶的邪乎了。就在慕容生着急时,那贼却又从离得不远的一个位置边非常利索地挤回来,将那份文件小心意意地塞进他的口袋里。然后,车到长江大桥南头,那贼便挤到车门边,下了。望着那贼的背影走远,慕容生真想握住他的手说,大哥,谢了哈。你知道吗,那份文件是单位领导反复叮嘱一定要按时送到的急件,真丢了,工作就丢了。工作丢了,喝西北风呀。那文件对于慕容生来说,比二十元钱或是二百元钱都金贵得多。看来,那贼也是有他的“职业道理”的。

04

称呼

我该怎样称呼你呢?遇到这个难题,是那天慕容生去十字口的药店买感冒药。城市的生活不好混呀,人多,病多,一不小心就感冒了。

慕容生走进那家药店,见里面坐着一位抹着粉底打了艳丽口红的女人,大约三十多岁吧。慕容生走了上去,顺便打个招呼。小姐,我想买……小姐,你的XX才是小姐。没等慕容生把话说完,女人便火冒三丈把话骂上了。哦,慕容生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称呼有问题。小姐一词,早都不是以前哪个味儿了。世下,小姐一词与那种见不得人的事儿在人们的意识里可是紧密相关的,不是个好词。慕容生立即改过口来说,对不对,大姐,我是想买……

大姐,你看看自己一脸老柑儿皮色都多大一把岁数了,叫我大姐,我有那么老吗?慕容生被那女人处了一鼻子灰,心都提到喉咙眼儿上了。

那,同,同志,我……慕容生话一出口,女人又使劲儿地白了慕容生几眼,嘴里闹闹叨叨地说,都什么年代了,还把那些老得掉喳儿的称呼搬出来,真是个土老冒。

这下可把慕容生弄傻了,干脆反过来问女人,喂,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喂什么喂,我姓张。女人还真较上劲儿了。

慕容生说,你的全身上下那一点的标记看得出你是姓张姓李还是姓王呀。见面子是找不回来了,慕容生放下脸来,你一言我一语地给女人理论。感冒药当然是没买成。回来的路上,哟,慕容生感觉自己的头不痛了鼻子也畅通了感冒也好多了,可心里乱麻麻的。称呼呀,还真成了个问题的问题。

05

耍鸟

时到周末,慕容生脚板心闲得发庠,往公园里走。

进门往左拐,再爬上三道拐七七四十九层石梯子,慕容生像背了一只风箱一样呼吱呼吱地往外喘大气。在城里才几年呢,身体就混成这样了。啤酒,白酒,烧烤,一样都没少干。慕容生正想找个地方放下屁股坐坐。哟,角角头乱七八糟挤着一堆人。高的眼睛直得差点掉下来了。矮的呢,垫着脚颈子像狗一样。人堆堆里还时不时发出点笑声。这惊风扯火的,在整啥子哟。

从人缝里火起劲儿挤进去,哦,原来是在耍鸟,还是鹦鹉。鹦鹉不大,还是两只,站在一个人的手杆上。那人头上戴着一个帽子,黑不溜溜的,脸上除了两个眼胆儿几乎没有亮色的地方。来来来,看把戏,耍把戏,把戏中有戏中戏。各位大爷大妈,师兄师弟师姐师妹,大家给我闹个场子。今天,我不整别的玩意儿,就让这两只鸟给大伙逗逗乐。

哟嗬,你那不是鹦鹉吗,能逗什么乐哟。我家里养着好几只呢,比你那扎劲儿多了。人堆里有人起哄。

你看看,你看看,着急了吧。别把这两只鸟看歪了,不但是对精灵,而且一公一母,是对夫妻。人堆里又是火起一阵笑。

下面,我让这俩口子给大家表演“认钱”的绝活。从人堆里找个人,你左手拿着一张纸,右手拿着一张钱,看它认不认得到。刚有人准备好,呼的一声,鹦鹉飞过来,不偏不正地将那人右手的钱叼走了。大伙儿有些惊奇。大人娃儿的,都开始学着刚才那人的样子,一只手拿纸,一只手拿钱,让鹦鹉来叼。好玩呗。

大家不要急,不要急,这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下面,我还让这俩口子给你们表演一个更绝的,认钱的大小。你左手拿着一元的,右手拿着十元的,它只叼右手上的,绝不会叼左手上的。

真有这么灵吗?大家赶紧把口袋里的钱掏出来,拿在手里举着,一元、两元、十元,果然,那两只鹦鹉只叼十元的。

慕容生大概是玩高兴了。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十元的举在空中。鸟儿一拍翅膀,哗一下就叼走了。真是灵了。慕容生拿出一张二十元的,举在空中。鹦鹉见了,一下飞了过去。只是鹦鹉在慕容生的手上停了下来,左右晃了晃脑袋,没叼钱,又飞回去了。慕容生不明白,赶紧又从包里拿出一张一百元的举着。鹦鹉飞过来,停了停,又晃晃脑袋叼着钱飞走了。鹦鹉把钱放在钱堆子里,叫了声。那一声,把慕容生吓住了。鹦鹉叫着,假钱,假钱。

怎么会是假钱呢?慕容生想不通,红着脸走出了人堆堆。

当慕容生走出了好远,突然觉得不对劲儿。赶紧往回走,哟嗬,人堆子早就散场了。钱呀,不管假不假,反正是没了,洗白了,又洗白了。

06

假钱

对于慕容生这样的“小人物”来说,遇上假钱,恐怕应该算得上是一件既担心又害怕的大事儿了。害怕归害怕,可一不小心就被它撞了一下腰,遇到了。

那天,慕容生去外地办一笔业务,没想到把钱拿回办公室一清点,有一张假的,一百元呢。天啊,一个星期的生活费一下子就高挂起了,痛心呢。同事见慕容生伤心的样子,使劲拍了他肩膀一样,示意别声张。然后,把嘴巴凑到慕容生的耳边嘟哝了一阵子,出了一招。慕容生一听,这招儿倒是不错,但心情仍然阴沉沉的。

夜幕刚刚降下来,慕容生带上那张百元假钱,悄悄地溜了出去。很有点像电影里的地下工作者。转过几个小巷子,走过大桥,走到十字路口,慕容生一连过了几家卖烟的小摊子都曾试着上前买烟。可每到一处,心里都嘣嘣直跳手直发抖,真有点做贼似的。眼看从小城的东头走到西头,时间已经不早了,可那东西还在自己的口袋里捏着,心里乱乱的。这时,慕容生看见正对面的街边黄桷树下有一个烟摊子,电灯乌漆漆的,是个老太太摆摊。慕容生心里有丝欢喜,两大步走上前去。

买包烟,红塔山。

老太太接过钱,拿到电灯下眯着眼睛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居然收了。嘴里还笑着对慕容生说,小兄弟,看你老老实实的样子,也不像是用假钱的。这烟,我卖了。要是别人,晚上拿一百元的来买烟,我还不卖呢。上个月,我不小心收了一张,假钱,至今还没敢吃上一顿肉。

听了这话,慕容生心里像被针扎了一般,满脸通红。慕容生想找个有缝缝儿的地方窜进去。他赶紧从老太太手里要过那张一百元的假钱,低着头走了。回到家里,一气之下,慕容生把那张假钱撕了个粉碎,心情一下好多了。

07

小妹

那天去上班路过菜市场,在繁杂的喧哗声与拥挤的人群中,一位小女孩的身影映入了慕容生的眼帘。

小女孩真的的很小,不过十一二岁,衣作已经很陈旧,面前摆放着的一大背篓藤藤菜几乎与她一样高。一看便知小女孩没有卖菜的经验。卖的藤藤菜没有用水处理过,既不鲜色也不油嫩。慕容生有些好奇地走上前问,多少钱一把。三角钱。小女孩的脸上有些羞涩。赶着上班,慕容生空手就走了。

中午,慕容生又路过那里。天热得很,太阳像要把人烤化一般。小女孩站在太阳下,背篓里的藤藤菜仍然高高地堆着。大概是心里有些着急吧。小女孩一改早晨的羞涩,用尽了吃奶的劲儿大声地叫卖着,藤藤菜,三角钱一把,五角钱两把。但生意仍然没什么起色。

下午下了班,慕容生再一次路过那里。小女孩和她的背篓里的藤藤菜一样,蔫了。藤藤菜最多卖出去七八把。可能还没吃中午饭,脸色有些难看。慕容生奇怪地上前问,生意怎么样?小女孩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当问到她为什么这么热都要来卖菜时,小女孩的精神一下提起来了。我娘说了,这个暑假,让我把家里那块地的藤藤菜卖了,凑够了钱,下学期我就可以上学了。

慕容生说,小妹,给我捡五把。

小女孩捡起藤藤菜拿给慕容生,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慕容生没有说话,付了钱,随手抱着藤藤菜就走了。

能说什么呢?慕容生想起那年和自己的妹妹一起去老家的白合场那个乡场卖红辣椒的画面。两个红辣椒掉在公路上,妹妹忙着去捡时,一辆拉煤的板板车撞过来。从此,妹妹的一条腿就只能靠拐撑着走路了。

08

爱恨

慕容生醒过来的时候,窗外的太阳刚刚升起。城市的夏天就是热。尽管抢救室的空调一刻也不停地昼夜开着,那充满来苏儿味的房间仍然让人闷得发慌。慕容生颤抖地伸出右手摸了下有些干渴的喉咙。痛,一阵揪心的痛。

我还活着?慕容生又伸出左手在右手上使劲地捏了一把,痛,还是痛。慕容生认定自己真的活着。慕容生开始恨那个可恶的上帝在让自己尝够了人间的大悲大苦之后,为什么不把自己带走呢。

一定要离开这个世界。从老婆玫带着一帮赌友冲进家里要账的那一刻,慕容生就下了决心。一个男人,能下这样的决心,要经历多大的事儿啊。

一年前,慕容生和那个叫玫的女人从城东头那家厂子里双双下岗了。慕容生拿着自己唯一的一点积蓄在东门口的十字街边开了一家小面馆。生意不错。慕容生想让玫和自己一起干。玫说,做那点小生意,既不挣钱又丢人现眼的,打死都不干。玫东奔西跳,像一只无头苍蝇,最终还是没有找到工作。

不知不觉间,玫开始迷上了麻将,并渐渐地陷了进去。慕容生想,为了这个家,玫一定会回心转意重新生活的。可是,在那些夜晚,慕容生却一次次在梦中看到玫固执地一步一步向一个黑洞走去,最终连影子都消失了。

慕容生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一天,玫领着一帮人冲进家,二话不说,指着家里的东西就往外搬,就连自己想给老家的爷爷买回去的电视机都没放过。玫真的变得那么恨心,不顾一切了。顷刻之间,家里被洗劫空。

夜晚的城市被一阵阵喧闹声搅得有些繁华而热闹。慕容生却独自朝向那条安静的河边走去,一直走下去。

谁会救我呢?不管是谁救了自己,既然活着,就得努力地活下去。慕容生终于清醒了。

慕容生突然想起自己老家那个村子。微风不知从什么地方慢慢地踱着碎步走来。走过茂密的竹林,似乎被那些修长苗条的青竹迷住了。风在竹林里久久徘徊,没有人知道,那些沙沙的声响,究竟是风的足音,还是竹子们的窃窃私语。

慕容生还想起爷爷的一句话,娃啊,在城里困了累了,就回来吧,这里永远是你的家呀。

慕容生的城市,宽宽的,能容纳下自己无限的想象,窄窄的,能让一些往事和人物进进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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